追云记 | 曾曾:你也可以不“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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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曾丽霞,是在今年大理七宣村的“哑巴节”上,旁人介绍她是大理电视台的主持人,对了,还经营着两家书店。 那天她带着一个手持的云台,现场很多事物都会被她捕捉到她的相机里,包括正在绣鞋面的脸上布满岁月年轮的奶奶,新鲜还带着松树枝叶味道的村路,“大哑巴”身上蜿蜒的龙纹彩绘…… 那一天,她像个喜欢新鲜事物的孩子,却又不吵闹,脸上平静,内心澎湃。 在一处古宅子里,曾丽霞想拍摄坐在一起休息的毕摩时,她先去征求老人家的意见,得到许可后,她才拿出相机来。拍完照,她蹲着和坐在石阶上的毕摩聊天。 正午的阳光被宅子一侧的老树和屋檐过滤了一遍,再洒在她的脸上时,温柔且美好。
阳光下,曾曾与毕摩谈起“哑巴节”的由来 熟悉她的朋友会叫她曾曾,她也用这个名字命名了一家农村的书屋。“曾曾的书屋”在大理凤羽镇的佛堂村,是一家纯公益的书屋,靠着各路朋友帮忙再加上自己的藏书,这里有涵盖十余个品类的6千多本图书。 书屋是2022年春天开起来的,但在那之前,要开一个书屋的种子在曾曾的心里已经藏了太久。 曾曾的朋友劝她:“别开书屋,不挣钱,而且等你开了书屋,你就没时间读书了。” 但种子在泥土里总会生根发芽的,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在朋友圈翻到一个在昆明经营书店的媒体人要结束自己的书店,所以藏书低价出售。 媒体人帮媒体人,书店人帮书店人 也许是这句文案打动了曾曾,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那一次,她花了一万多元,买了一整车的书。 当你走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只要想下一步怎么做就好。曾曾走遍了大理,但在这样一个旅游城市,要找到一家曾曾可以承受的租用空间太难了。 “我在凤羽佛堂村有一个空置的屋子,你可以去开书屋。” 朋友帮她解决了难题,当她犹豫是不是书屋建在这里太偏的时候,朋友又加了一句话:“大理不缺一家曾曾的书屋,但这里需要。” 那以后她的书有了归处,建在村子里的书屋自然是不能收费的,曾曾的书屋便有了公益的属性。 凤羽佛堂村的“曾曾的书屋”是一家公益书屋 书屋的房子是朋友的,书是捐赠的,水电费用花不了多少……曾曾在心里打着算盘,但她没想到截止到今年,她已经投入了二十万元的支出。比这笔投入更让她困扰的是时间成本。 “书屋距离市内要开两个小时的车,我还是去得太少了。”提到这里,曾曾的语气里带着点自责。“但是,办法总是有的。”曾曾平和的外表下有着可以叩出声响的坚持。 坚持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曾曾并不明确。不过,她喜欢每一个来书屋里看书的人。特别是村子里那些孩子的脸。 有一天,曾曾看到两个男孩子在围着一张地图看,走过去发现是圆明园的地图。“也许是一时好奇。”曾曾起初并不在意。 第二天,看地图的孩子更多了,第三天,连其他村的小朋友也来到书屋了…… 十几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对着地图的画面让曾曾心里一软。 “一张圆明园地图引发的书屋探宝……真希望有人能去给他们讲讲这段历史。”曾曾发了朋友圈。 没想到很快就得到了响应,一位在北京做公益的专家胡新宇通过书屋里的投屏为村里的小朋友们讲了圆明园的故事。 “那是一扇窗口,是他们看到世界的眼睛。” 未来,曾曾没有设想,她是被推着前行的,但是,她知道,如果再出现这样的画面,那样可以触及她内心的画面,她还会去组织这样的活动,发动自己一切可以发动的资源。她相信,会有人和她一样,不去精打细算,也一样愿意“糊涂”地去爱着。 4月23日,第三届全民阅读大会在云南昆明开幕。开幕式上,省委书记王宁特别提到位于大理白族自治州洱源县凤羽镇的一家公益书屋——“曾曾的书屋”,这家书屋吸引了当地20多个孩子成为阅读的“小粉丝”。透过众多媒体,一家小小的乡村书屋走进大众视野。 经营一家只比和顺图书馆晚建一年的书店? 曾曾用了四个字回应:诚惶诚恐 在百度上搜“大理知名书店”,苍逸图书馆不会排在前面被推送出来。但是这家书店的历史却只比腾冲的和顺图书馆晚一年。连书店门口的古树都有500多年的历史了。 1938年,由喜洲商帮“永昌祥”商号创办人严子珍先生创建的苍逸图书馆置书3064种10613册,且多为善本,图书室有19间,室外阅台环以大理石栏杆,亭台楼阁广种花草。因严子珍晚年自号“苍逸老人”,故将其捐资兴办的图书馆命名为“苍逸图书馆”。 苍逸图书馆为中式建筑,朝向为东西向,其主体建筑是喜洲地方传统的木构架两层建筑,屋顶模仿大理地区寺庙建筑常采用的“一主二从”的屋顶形式,中部屋顶为重檐歇山顶,南北两侧接两坡悬山顶,歇山顶屋面翼角起翘,正脊两端饰以一对巨大的鳌鱼,底层和楼层檐下均有斗拱、飞檐,整个建筑端庄大气。 始建于1938年的苍逸图书馆,门口有一棵500多年的老树 “落成于二十九年,此馆可长存不朽!搜集有三千余卷,何人能遍阅无遗?”苍逸图书馆建成时,白族著名学者赵甲南先生写来贺联。 “喜洲是一个奇迹,我想不起,在国内什么偏僻的地方,见过这么体面的市镇,进到镇里,仿佛是到了英国的剑桥,街道旁到处流着活水……有图书馆,馆里立着大理石牌坊,字是贴金的!”老舍先生在书里这样描写苍逸图书馆。 凤羽的“曾曾的书屋”经营一年后,大理喜洲古镇公司找到了曾曾,请她接手经营苍逸图书馆。知道这件事,曾曾心中涌上来的情绪是:诚惶诚恐。 愿意接手做这件事,有很多原因,但最打动曾曾的是书店门口的四块碑文,其中有一块讲述了“富者有书而不胜读,贫者欲读而不得书。此其失。即由于无公共之观念是以无公共之设施耳。”另一块写明了建书屋的目的是“增益其智识”。 通过四块碑记,曾曾与八十年前的先辈完成了对话。这也许就是文字给予人的力量。 曾曾通过新媒体平台介绍有关大理的优质图书 连接不同人的空间,延着这样的想法,曾曾开始在书店里长期开展沙龙活动,可以是读者讲书,可以是作家签售,也可以是在大理“隐居”的社会各界人士来讲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一年多的时间里,苍逸图书馆已经开展了二十余场活动。从最开始要花大力气去准备、组织、策划、实施,到现在,有很多活动组织会主动联系图书馆,申请在这里开展特色的主题活动。 书店里,曾曾选了一面墙,将跟云南、大理相关的书籍集中在这里展示。 “我想把这里做成喜洲的会客厅”让看过世界的人来这里描述走过的路,让想看世界的人来这里,找到想去的远方。 对于现在一些普遍关注的点,曾曾有自己的回答: “你会不会觉得现代人已经不看书了?” “书也只是一种媒介,时代的潮流不断往前走,视频、音频也是一种不同媒介的养分。读不读书没关系,这只是一个人选择打开自己的方式。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滋养自己,能深刻地与世界产生链接,就是好的。” 对于未来的计划,曾曾说自己没有考虑过,“我最多只想到明天的事情。”曾曾笑笑:“古语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觉得自己没有远虑,也没有近忧。” 书店能坚持多久,曾曾并不知道,“我只坚持这个缘份,如果有一天,散了,那也就散了,珍惜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曾曾还在尝试做很多类的多媒体号,统一一个名称就叫“曾曾的书屋”。 曾曾与山人乐队一起参加云南公共文化云《出趣唱》纪录片的录制 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朋友劝她,做书店就没有时间读书了。 曾曾想了想,读书好像已经是一种生活了,生活嘛,怎么会随便改变样子呢!把种子放在泥土里,随它生长
与世界产生链接的方式可以不止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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