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洱大风,饱含厚实的生机,为大地带来无限张力,让这里四季有花,时时有果。都说大理人如风,来去自由,朴实爽朗,而从他们细心制作的众多食物中,又能让我们看到如微风般,润物细无声的温柔。
洱源县
洱海北端的洱源县,是洱海的源头。这里丰美的水草供应出全云南最优质的奶源。阳光下摇曳的竹竿,是很多村寨、人家做乳扇的传统。而能在万千手艺人中做到佼然不群,李沛和一家有着自己的坚持和理解。
自从决定放弃养牛,专心做乳扇,丈夫老朱的使命,就是在市场上找最好的奶源。
李沛和丈夫 朱红云:“我们做乳扇就必须每天(拉)一次(原料),每天的新鲜的,不做隔夜的。”
价格从来不是问题,唯有品质与新鲜,是这位20年选奶高手的极致追求。
绸缎一般的鲜奶,经过两次过滤,上锅加热。传统方法调制的酸浆,便是富含乳酸菌的乳清。酸浆的温度与比例,至关重要,多了老,少了散。
牛乳分子在酸味物质的作用下聚散凝结,只等双手加入这场对牛奶的塑造。
在轻巧把揉中凝练出的风味和口感,是20多年的熟稔,将饱含水分奶团延展成“扇”,则是李沛和在众多乳扇好手中脱颖而出的技术保证。
李沛和:“牛奶的精华,都在这个乳扇里面。”
寻常出锅的奶团子需要揉搓拉扯,沥水上劲,才能挂在架子上,而她制作的乳扇水分充足,口感绵糯,酸少甜多,为人所称道。
李沛和:“我发现我的儿子媳妇还是有天赋,他们可以传得了我的手艺,不怕苦不怕累,儿子相当能干,所以说我做乳扇就越做越喜欢。”
晾晒好的乳扇,要用形似月牙的手法下挂,才能保证乳扇完整的品相。对于这项手艺的比拼,每个人的嘴上都不落下风
李沛和丈夫 朱红云:“她夸不夸不重要,她都没我做得好,晶莹剔透,这个正宗的乳扇还要有牙黄色。”
乳扇,就是豪不娇气的奶酪,鲜醇浓香,生吃回甘,带一点酸的清爽。蒙古人带来的乳品制法,早于西方300多年,在勤劳的大理人手中发扬光大。
20年前,年轻的李沛和参加了大理州举办的乳扇手艺大赛。
李沛和:“他们就给你挂起根线,让你在空中挂乳扇,你看,它在摇,一般的人他挂不上,我就完成啦。因为我是冠军嘛,牛奶就都奖给我了,那天我就带着几百斤牛奶,三轮摩托一趟趟拉到家里面。”
那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与牛奶打了一辈子交道,竟也因为坐乳扇,重新凝聚了一家人,过上了羡煞旁人的富足生活。
鹤庆县
《天工开物》记载:凡银,中国所出,不敌云南之半。鹤庆新华村至今还执云南银器牛耳,家家有手艺,户户有匠人。
传统建筑林立的新华村,李杰打造了一个更具现代感的艺术空间,为的是将银器的仪式感,无限放大。
田园、银器、静谧小院,来访者很容易就能得到治愈。待精神满足,看着院子里新鲜蔬果,就生出更待抚慰的口腹之欲。
银器盛装的鹤庆味道,在母亲掌管的菜谱里,叫作猪肝鲊。这种极具特色的腌制肉酱,已在鹤庆马帮之中传承百年。为了保证母亲认可的味道,李杰下了不少功夫。
董素兰是鹤庆资深的腌制品制作人,他们家的分工是丈夫守店,妻子干活。与风打交道的快乐大姐,藏了一个院子的宝贝。
猪肝鲊的原料,对于不熟悉云南口味的人来说,或许有些重口。但它极致风味的秘密,大都来自于这些内脏。
大肠、猪肝、排骨焯水去腥,剁碎冷却。备好足量的盐做底味,新鲜茴香,青红花椒,去腥增香,最后磨好“致死量”的丘北辣椒面。用本地产的大麦酒,不可或缺的鹤庆山泉水打底,依次加入所有材料混合,拌出一盆鲜红的生料,即可入坛腌制。
看似简单的步骤与技巧,全都隐藏着董素兰熟悉的配料比例与制作时节。
董素兰:“带猪肝的猪肝鲊很少了,就我们家坚持做,别人家几乎都不做了。”
封好土坛,移至背阴处,董素兰才能在小院里歇会儿,等待风和时间在它们身上施展发酵的魔力。
董素兰:“半年以后,开坛就可以吃啦。”
厨房“大管家“按照惯例,先蒸一碟猪肝鲊做开胃咸菜。
李杰:“每家每户都会做猪肝鲊,虽然说猪肝鲊是一个配菜,但它也是属于我们鹤庆当地的味道。”
再将大理酸辣鱼的做法中,加入猪肝鲊,便是鹤庆味道的猪肝鲊煮鱼。煨豆腐、炒洋芋,主打的就是咸辣鲜香,垂涎欲滴。
蟠曲村
晓松:“可以说我是移民到了中国,然后到中国有些菜的味道是我喜欢做的。比如我没办法找到一些特殊的奶酪,那我就用乳饼乳扇(代替),说真话,你现在可以在淘宝上买所有的东西,可是我做的是这里的东西,觉得这样才有意思。”
为预约好的客人做一桌饭菜,晓松没有菜单,苍洱大地万花筒般的新鲜食材是他的灵感来源。
两种新的食材,加入了晓松今天的菜品。
乳扇成型之前的新鲜乳团,晓松今天特地找来用。口味清爽,绵软细腻,必须先给钟爱乳扇的女儿尝尝鲜。在他的眼中,这也是完美代替马苏里拉的上好奶酪。
结合意大利的千层面,与中国的茄盒做法,是它今天的出场方式。茄子切片,烘烤去生,叠加乳饼、乳扇、乳团、番茄肉酱,分层进行烘烤。
梅子醋与橄榄油调制的油醋汁,浸透沙拉,再用一种特殊的中药材,撒入盘中,成为香料一般,为前菜增添独特的口感与香气。
晓松:“地参是很奇怪的一种东西,这个是剑川那边的。”
在法国,同样有煎酿的做法。本地小瓜与新鲜菌菇,搭配法式调味,也是一中西都偏爱道酿菜。
而主食,是今天的重头戏,晓松选择用自己最擅长的西班牙海鲜饭,来迎合猪肝鲊这样浓烈的味道。
迷迭香腌制过的排骨代替海鲜,与洱源稻米一起简单炒制,最后加入提前用大理火腿熬好的高汤,仅需要猪肝鲊与火腿本身的咸香,就能完成米饭的调味。
正宗的西班牙海鲜饭里,米粒会保持夹生,但已经习惯中国饮食方式的晓松,每次都会将米焖熟,既照顾女儿,也照顾了食客。
风带来的味道,
催熟了乡愁,留住了过客,
而风里的故事,
或许正因包容了无数这样美好的期许,
才得以成全大理如此独特的浪漫。
云南省商务厅
云南广播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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